近日,海關總署指出,投機商和金融資本正滲入到鐵礦石貿易環節,加劇鐵礦石價格波動。海關總署的數據顯示,目前國內擁有進口資質的企業僅為112家,而上半年進口鐵礦石的企業數量達到204家。大部分無進口資質的92家企業,通過有償租賃有進口資質者的進口通道,進行鐵礦石貿易。
投機商和金融資本投機鐵礦石貿易,無疑是投機者將了管制者的軍。投機商和金融資本不惜承受違規受罰之風險,根源于在當前的鐵礦石貿易領域存在較為豐厚的管制套利空間。這種管制套利空間大致包括進口壟斷利潤和資質通道紅利。
進口壟斷利潤是壟斷境外鐵礦石進口的企業,進口鐵礦石價與在國內出售價之差。在鐵礦石長協談判未破裂之前,這種壟斷利潤有兩種獲利途徑:一是長協價與市場現價之差,由于長協價低于現價,有資質的企業爭取的長協礦越多,利潤就越高。寶鋼等企業在長協談判未解體期間,曾一度出現倒賣長協礦利潤高于主營業務利潤的現象。一是鐵礦石非長協進口價與國內銷售價之差,由于境外鐵礦石的國內供給規模和價格為擁有進口資質的企業所壟斷,且并非所有鋼企都具有進口資質,因此一般境外鐵礦石進口價與國內銷售價存在較明顯的利差,這就是擁有進口資質企業的壟斷利潤。
進口資質通道紅利一般內含在擁有進口資質企業“倒賣”境外鐵礦石的壟斷利潤中。但隨著鐵礦石長協談判機制的解體,這種進口資質的管道紅利就進一步以獨立標價的形式出現。即當前投機商和金融資本通過交付一定的進口通道占用費,借道有進口資質的企業進口鐵礦石,本身就把這種資金管道紅利進行了市場定價。
顯然,投機商和金融資本投機鐵礦石,恰恰是投機者利用了鐵礦石進口資質管制背后所具有的豐厚壟斷利潤和管制通道套利空間。而鐵礦石長協談判機制解體后,對擁有進口資質的企業而言,失去了長協價與國內市價的豐厚利潤空間,利用進口資質在境外購買鐵礦石并在國內出售給鋼企,在占用大量資金的同時,還需要承受市場價格風險,因此出租進口資質通道更為可取。這就是為何長協談判解體后,投機商和金融資本更方便借道進口資質通道投機鐵礦石的重要原因。
因此,采取嚴格進口資質管制,或成立統一的鐵礦石貿易集團,只是把管制下的壟斷利潤和管制紅利以鐵礦石供應緊張、國內價格高以及商業尋租設租等更隱秘的形式表現而出。
由此可見,當前投機商和金融資本進入鐵礦石貿易領域投機,并不是造成當前鐵礦石價格波動和鋼企不確定風險的主要原因,而是投機商和金融資本以市場化的定價反映了進口資質管制制度對鐵礦石價格的不虞影響。嚴格地講,當前針對鐵礦石的投機風險是有限的,也相對可控。一方面,中國鐵礦石需求規模較大,上半年的進口規模就達到3.1億噸,去年的進口規模達6.6億噸,在缺乏有效金融杠桿下,投機不足以操作價格。另一方面,作為尋求價差交易的自利投機商和金融資本,其投機是以風險可控為前提,何況當前相對于國內投機商,中國鋼企的實力是相當雄厚。
我們認為,應徹底取消鐵礦石進口資質管制制度。唯有如此,鋼鐵企業才可以通過自由進口,抵制投機商的惡意炒作,同時唯有取消鐵礦石進口管制,國內鋼企才可以通過購買鐵礦石金融衍生工具,鎖定和對沖現貨價格風險;同時,取消鐵礦石進口資質管制,才有助于降低鋼企鐵礦石貿易成本,遏制管制下擁有進口資質企業的“不勞而獲”。